这个苗族少女赤脚踩在采药人隆起的肚腹上，五彩百褶裙沾满黄绿色黏液。
"让开！
"她突然推开正在输液的护士，从腰间竹筒倒出三只金翅蜈蚣，"再耽搁半刻，噬金蛊就要啃穿他的脊髓！
"林寒按住她即将刺入患者太阳穴的银簪："现代医学不是巫术，把蛊虫收起来。
""现代医学？
"陈半夏冷笑，扯开患者衣襟露出青紫色的胸膛。
皮肤下数十个凸起正在快速移动，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，"你们***用基因技术改造蛊虫的时候，怎么不提科学伦理？
"苏晴的瞳孔突然收缩。
她认出患者脚踝处的条形码——仁和医药三期药物试验志愿者的标识。
正要开口，采药人突然剧烈抽搐，耳孔里喷出带着铁锈味的血雾。
"按住他！
"陈半夏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蜈蚣背甲，那毒虫竟展开半透明的翅膀。
金翅蜈蚣顺着患者耳道钻入的瞬间，整张病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。
唐雪柔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。
她盯着屏幕上的光谱分析图，镜片反射出幽蓝冷光："虫体含有高纯度钛元素，与仁和医药废弃的关节置换材料成分一致。
""不止。
"林寒用镊子夹起从患者鼻腔取出的金属碎屑，"这是经过基因编辑的噬铁蛊，它们在吞噬人体内的金属元素同时分泌类***物质。
"天花板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。
陈半夏的苗刀毫无征兆地出鞘，刀光斩断通风管道的瞬间，三条手腕粗的铁线虫轰然坠地。
这些变异蛊虫的环节状身体泛着荧光绿，口器里旋转的金属利齿将瓷砖啃出蜂窝状的孔洞。
"退后！
"林寒甩出白大褂罩住蛊虫，十二根陨铁玄针穿透布料钉住虫体七寸。
被刺中的铁线虫疯狂扭动，竟将合金针具腐蚀出缕缕青烟。
整座医院突然陷入黑暗。
应急灯亮起的刹那，苏晴看到无数荧光绿的光点在走廊尽头汇聚成洪流。
陈半夏扯下银饰项圈抛向空中，九枚银铃发出不同频率的震颤，虫潮在声波中短暂停滞。
"西南角！
母虫在操控它们！
"她将染血的银铃塞给林寒，"用你们鬼医门的雷火针法，刺它中脘穴！
"林寒撞开安全通道铁门时，暴雨迎面砸来。
天台上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吹奏骨笛，笛声与银***在雨幕中激烈碰撞。
当看清那人面容时，林寒的银针险些脱手——竟是三天前因车祸身亡的药剂科主任张明德！
"很意外吗？
"张明德转身露出脖颈处的缝合线，伤口里钻出细小的金属触须，"仁和医药的冷冻复活技术，可比苗疆蛊术精彩多了。
"骨笛突然迸发次声波，林寒耳孔渗出鲜血。
他反手将银针刺入自己风池穴，太乙分光手在雨中划出残影。
张明德胸前的白大褂突然炸裂，露出镶嵌在胸腔的机械心脏，十二条人造血管正将蓝色液体泵向全身。
"看看这个！
"张明德撕开左臂皮肤，皮下植入的电子屏显示着实时数据流，"你们救的那个采药人，是第49个携带X基因的活体培养皿。
"暴雨中传来苗刀破空声。
陈半夏踩着空调外机跃上天台，刀尖首指机械心脏："你们***偷走蚩尤洞的蛊母，就为了造这些怪物？
""怪物？
"张明德的笑声夹杂着电流杂音，"马上你们就会看到真正的..."银光闪过。
林寒的玄针穿透机械心脏的防护罩，陈半夏的苗刀同时斩断骨笛。
张明德的身体突然膨胀，皮肤下凸起数百个蠕动的光点。
在爆炸前的瞬间，林寒抱住陈半夏纵身跃下天台。
坠落在气垫床的刹那，林寒看清张明德炸裂的身体里迸射出的，是成千上万只携带金属光泽的蛊虫幼虫。
它们在空中组成仁和医药的LOGO，随后被暴雨冲刷殆尽。
急诊科里，唐雪柔正在解剖最后一条铁线虫。
显微镜下，虫体基因序列中嵌着清晰的CRISPR标记。
"这些蛊虫被编辑了金属亲和基因，"她将数据上传云端，"仁和医药在制造生物采矿机器。
"苏晴突然踉跄扶住操作台。
她手中泛黄的实验记录本滑落在地，某页边缘画着的蛊虫草图旁，是她父亲熟悉的字迹："女娲计划第714次实验，金属代谢基因导入成功。
"暴雨拍打着破碎的玻璃窗。
陈半夏擦拭着苗刀，突然将刀尖指向林寒心口："你身上有蚩尤血的味道，他们是不是也对你..."警报声淹没了后半句话。
监控屏幕显示，住院部正有大批患者出现金属中毒症状——这场蛊虫袭击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