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废墟
若陀的神情淡然，语调低沉冷清，“届时，需要麻烦浮舍，协助我一二，代替我镇守此地，首到我归来。
我与菱芝皆会脱离属地，然而驻军之处不可一日无将，人们聚集之所亦不可一日无首。”
弥怒眉宇皱起，似有所感。
“是否与她有关？”
“是。”
若陀龙王颔首，转过身去，“当年她所受之伤为魔神所致，至今依旧极为棘手。
这么多年，我眼睁睁看着她日日不得安宁，心如刀绞。
此事己拖不得了，必须有所行动……哪怕代价是短暂地离开南天门集一阵。”
“……你放心吧，这次定然不会再重蹈当年的覆辙。”
“若有可能，我希望你也陪着浮舍一起，共同守着天门集，等我们回来。”
若陀龙王突然停下脚步，背对着弥怒，声音中带着几分恳切。
弥怒愣了愣，抬头望着龙王高大的身影，“我吗？”
“嗯。”
龙王的语调依旧波澜不惊般冷酷，但弥怒却感受到了他心底隐忍的期盼。
“为何？”
“因为，”若陀龙王顿了顿，“你跟随帝君己有近千载岁月，如今璃月稍显安宁，也该是时候放松放松了。”
弥怒怔了片刻，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：“那便听从龙王大人的吩咐。”
若陀龙王点头，两人朝着城外走去。
城外一处山顶上，金红色的大鸟化作一位美丽的女子翩然落下，立于树干之上，出神地眺望着远处的城池，不再走近。
她的手臂微颤，衣袖己然被鲜血浸润湿透，其上正源源不断地滴落着粘稠的鲜血，一片狼藉。
这是多年前魔神战争期间所受的重伤。
当年，前线战事吃紧，后方空虚，归离集遭遇围剿，她孤身迎战多位魔神，虽勉强拦下，却也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。
手臂上，或者说是羽翼被撕裂，被魔神落下诅咒，刻印上无法痊愈的重伤，便是当年那场苦战的见证。
是的，她也曾参加了那场残酷的战役，战场上死伤无数，人类、仙人、夜叉死的死，散的散……家园尽毁。
还有那个能让她如雏鸟一般无条件信任、十分依恋的人，亦在那场残酷的围攻之下不敌来者，玉殒香消，化作灰烬不复存在。
还有那个她所深爱的人间，亦不复往日繁荣，化作废墟，化作盐碱地……无从忆起。
但感恩，幸有帝君……幸有龙王大人，才令她得以活着见到胜利的曙光。
身后忽地有人轻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菱芝！
好久不见。”
似是不在意她肩膀上湿透的黏腻，那人依赖地靠在她的肩上。
“伐难姐姐，你来了？”
“嗯，不只是我，还有弥怒。”
伐难笑嘻嘻道，“我们来处理附近的问题，顺便来看看龙王大人与你……怎么，在想什么呢？
为何不进城？”
“我从城里出来的。”
菱芝轻声笑道，“弥怒人呢？
他没和你一起吗？”
“他先入城了，但我想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