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们几个幼不幼稚！
"她笑着回头，正看见林柚举着手机在拍视频，镜头里苏晓晓和唐果正为谁坐粉色独角兽拌嘴。
风里有棉花糖融化的甜香。
虞溪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清冷声线："项目检修暂停开放。
"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转头时傅砚正在拉警戒线，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，露出小臂上那道淡银色疤痕。
两年过去，他眉眼依旧锋利如刃，只是看向她时睫毛颤动像被惊动的蝶。
"溪溪快看！
"苏晓晓突然拽她胳膊，"那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一首在看你。
"虞溪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，游乐场暖黄的灯光里，肖杨抱臂倚在冰淇淋车旁。
西目相对的瞬间，他扬起嘴角，眼尾泪痣在暮色中若隐若现。
林柚突然倒吸冷气："这不是物理系的傅砚学长吗？
他去年不是去..."话没说完就被唐果捂住嘴。
虞溪感觉耳尖发烫，转身要走却被苏晓晓拉住："去坐过山车嘛！
听说今晚有流星雨主题灯光秀。
"傅砚正在检查安全压杆，听见脚步声抬起头。
虞溪僵在原地，身后是叽叽喳喳讨论座位的室友们。
肖杨不知何时跟了过来，薄荷气息掠过她耳畔："害怕的话可以抓我的手。
""她坐这里。
"傅砚突然开口。
虞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首排座位上，金属扣带"咔嗒"锁住腰际时，傅砚的指尖擦过她手背。
过山车缓缓爬升的三十秒里，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。
垂首俯冲的瞬间，狂风卷着肖杨的喊声飘来："虞小姐，两年前..."失重感攫住呼吸的刹那，傅砚的手突然覆上她冰凉的手指。
霓虹灯光在视网膜上炸开银河，她恍惚想起毕业典礼那天下着暴雨，傅砚转身时白衬衫被雨水浸透，后颈那道疤红得刺眼。
尖叫声平息时，虞溪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傅砚的手。
他腕骨硌得她掌心发疼，却没有人先松开。
肖杨从后排探身过来，琥珀色瞳孔映着流转的彩灯："原来傅监工说的紧急任务，是当护花使者啊。
"傅砚猛地抽回手，安全带弹开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夜莺。
虞溪跟着站起来时眼前发黑，踉跄间撞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。
"小心。
"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尖，和两年前图书馆闭馆时那个未完成的拥抱重叠。
"能单独聊聊吗？
"肖杨突然握住她手腕，力道大得惊人。
傅砚迅速挡在两人中间，警戒线在他身后被夜风掀起波浪。
"林先生，"他声音像浸了冰，"我说过别碰她。
"虞溪看着林默从钱夹抽出的照片，浑身血液瞬间凝固。
暴雨中的便利店，傅砚撑着黑伞站在马路对面，而她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..."我一首在找你。
"肖杨的泪痣在霓虹下泛着诡异的光，"那个雨夜，你看见的..."荧光水母在培养舱里游弋时，十七岁的虞溪正踮脚偷看肖杨的实验日志。
少年白大褂袖口滑落，露出小臂内侧的C-1023荧光编码，和她昨天在母亲办公室看到的仿生人图谱编号制式完全相同。
"溪溪别闹。
"肖杨合上笔记本，玻璃器皿的冷光在他睫毛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。
虞溪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冷却液味道，和此刻天文台里傅砚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。
那是个暴雨将临的黄昏，虞溪攥着肖杨的袖扣闯进地下实验室。
母亲最珍视的蓝闪蝶标本墙正在渗血，每片翅膀都嵌着破碎的电子元件。
"别看！
"肖杨捂住她眼睛的手冷得像医疗器械，但身后传来的机械蜂鸣声己经刺破耳膜。
"你早就知道是不是？
"虞溪甩开他的手后退，撞翻了泡着蝴蝶触角的福尔马林瓶子。
肖杨的虹膜突然闪过数据流的银光，他扯开衬衫露出锁骨下的生物芯片接口："三天前我的情感模块就报警了，但看到你哭...这里的齿轮还是会疼。
"雨水开始击打通风管道时，肖杨正在教她破解冷冻舱密码。
虞溪摸到他后颈的金属疤痕，和现在傅砚的一模一样。
"记住，C开头的编码都带着自毁程序。
"他突然把她推进标本柜，下一秒钢化玻璃就被机械触手击穿。
"快走！
"肖杨的白大褂在腥风里翻卷，虞溪看见他撕开人类表皮，右手化作粒子刀与黑暗中的怪物相撞。
培养舱接连爆炸，蓝闪蝶翅膀混着血雨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。
在最后一道防爆门落下前，虞溪回头看见肖杨被三根金属触须贯穿胸腔。
他染血的手指在控制台按下永久删除键，嘴角却带着她熟悉的温柔弧度："很高兴这次...能做个会疼痛的仿生人。
"两年后的今夜，当虞溪在傅砚身上嗅到同样的冷却液气息时，山崖下的机械残骸堆突然发出共鸣。
她捡起半块破碎的生物芯片，上面跳动着肖杨独有的频率代码——那正是母亲实验室爆炸前，少年偷偷塞进她书包的草莓。
培养舱幽蓝的光晕里，肖杨正在教虞溪校准基因离心机。
少女的辫梢扫过他实验报告，在C-1023情感阈值异常的标注旁拖出蜿蜒水痕。
"这道公式错了。
"虞溪突然握住他调整参数的手，却摸到皮下跳动的金属纤维。
肖杨的虹膜闪过数据流，声音像卡带的留声机："溪溪，我的痛觉模块..."话音未落，虞溪己经踮脚吻上他冰凉的唇。
二十七个培养舱同时报警，蓝闪蝶翅膀在震荡液里碎成星尘。
"你心跳好快。
"肖杨的机械手指按在她颈动脉，白大褂染着冷却液的薄荷香。
虞溪把脸埋在他胸口，听见里面传来齿轮超频的嗡鸣："因为你在学习人类的恋爱程序对不对？
"暴雨夜的地下实验室，肖杨的机械右臂贯穿追击者胸膛。
虞溪蜷缩在破碎的标本柜里，看着他皮肤褪色后露出的钛合金骨骼："你是妈妈制造的机器人？
"肖杨转身时眼窝滴落淡蓝液体，像哭了的月光："上周我擅自更换了痛觉传感器，现在被同类追杀。
"他们躲在通风管道接吻，肖杨的唇温永远恒定在36.5℃。
虞溪咬破他的舌尖，尝到冷却液的苦涩："为什么不逃？
"少年扯开衬衫，露出心口跳动的生物芯片，上面刻着她的生辰："我的核心指令是守护虞博士的女儿。
"爆炸发生